鄉村俱樂部

李曉倩正在洗衣服 本報記者固態硬碟 田明 見習記者 史晟全/圖
李曉倩正在切菜 本報記者 田明 見習記者 microSD史晟全/圖

李曉倩給父親喂飯 本報記者情趣用品 田明 見習記者 史晟全/圖
李曉倩給家人盛飯 本報記者 田明 見竹北買房習記者 史晟全/圖
　　本mSATA報記者 李保健 實習生 白嘉怡/文
　　“媽媽，這不能放進爐子里，會把煤球的窟窿眼堵住，火更弱了。”11歲的李曉倩看見媽媽準備將塑料袋扔進爐子，趕緊跑過去阻止。
　　11歲時你在幹嗎？會幹點啥？贊皇縣孟家莊這個11歲的女娃已經獨自洗衣、做飯、種菜，照顧患有精神疾病的母親，失明父親一年多了。這個懂事的孩子8歲就學會了做飯，去年爺爺去世後，她用瘦弱的肩膀支撐著這個家。
　　速凍餃子改善生活
　　近日，記者來到孟家莊李曉倩家時，她已經點起了蜂窩煤爐子，正在做飯。簡易的爐子放在破舊的房檐下，一口沒有提手的鍋里蒸著饅頭，旁邊的案板上放著一個茄子。
　　11歲的曉倩圓圓的臉蛋，留著短髮，一說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，臉上滿是陽光。聽到家裡來了客人，曉倩的父親李樹英拄著一根木棍慢慢摸索著從屋裡迎了出來，後面跟著患有精神疾病的妻子。“窮家薄業的，髒亂得不成樣子，讓你們笑話。”先天性弱視的李樹英雙目失明十幾年了，完全失去了勞動能力。“老舅，小賣部的說還差一塊錢。”這時，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姑娘。李樹英從褲兜里掏出一塊錢遞了過去，接過錢，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。不一會兒，手裡拎回來兩袋速凍水餃。這是李樹英大妹妹的孫女，為了招待這位小客人，李樹英專門拿出十來元錢，讓倆孩子吃頓速凍水餃改善生活。
　　看到餃子，李樹英的妻子也咧嘴笑了起來，蹲在爐子前看看火勢不旺，拿起旁邊的塑料袋就準備往爐子里塞，一旁的曉倩看到後趕忙阻止。“你媽媽又添亂了？”李樹英看不到，聽到後側女兒嗔怪愛人，愛人也不惱，站起身不好意思地“嘿嘿”笑著。
　　鍋開了，曉倩熟練地把餃子下進了鍋里。在等餃子出鍋之前，曉倩取來碗筷，用清水又沖洗了一遍。“餃子熟了。”聽到曉倩一說，母親迫不及待從紙箱子上撕來兩塊紙片，墊在手裡將鍋端在了地上。曉倩將餃子盛進了四個碗里，先端給父親一碗。“你們三個吃，爸爸有饅頭。”小曉不依，執意讓父親吃，李樹英才接過碗。第二碗給了母親，第三碗給了外甥女，最後才是自己的。沒有任何佐料，端著一碗速凍餃子，老少四口吃得津津有味。吃飯時，曉倩坐在父親旁邊，趁父親不註意，偷偷將自己碗里的餃子放進了父親的碗里。“倩倩，你自己吃，爸爸飽了。”父親看不見，但心裡明白，碗里的餃子不見少，肯定是閨女在旁邊“搗鬼”。
　　餃子不多，根本不夠四人吃，還沒吃幾個，大家卻爭著打起了飽嗝，都說自己吃飽了。這清貧卻恩愛的一家人，看得人眼窩子發熱。
　　曉倩說，家裡好長時間不沾葷腥了，吃餃子也是幾個月前的事兒了。
　　11歲的“頂梁柱”
　　今年57歲的李樹英先天性弱視，隨著年齡增長視力越來越模糊。因為眼睛的緣故，一直說不上媳婦，直到41歲才娶了精神異常的妻子。剛結婚那兩年，他還勉強能下地幹活兒，過了兩年走路也成了問題，直至雙眼失明。無奈之下，只能將三畝地給了別人耕種。地里能收兩茬，一茬麥子，一茬玉米。當初說好的條件是玉米收穫後歸他，沖抵租金。儘管有低保，但是沒有其他收入，家裡還是過得很艱苦。
　　母親不懂照顧孩子，李樹英眼睛又看不見，在曉倩出生後的第二天，李樹英只能托別人捎話叫來大妹妹將孩子抱走。直到8歲，孩子該上學了，才回到了家。
　　前些年，李樹英的父親在世，雖然老人年紀大，雙腿也有病，但勉強還能給一家人做飯。去年7月份，老人去世了，一家人吃飯就成了問題。
　　曉倩第一次做飯時8歲，爺爺有事外出，在父親的指揮下，曉倩生火煮麵條。李樹英對那頓飯至今記憶猶新，“麵條煮熟了，鹹得嚇人。”不懂嘗鹹淡，曉倩用手抓了幾撮鹽扔進了鍋里。李樹英一吃，“齁咸”。儘管如此，李樹英還是很高興，女兒畢竟會煮面了。此後每逢爺爺外出，就輪到曉倩煮飯。去年7月爺爺去世，做飯的重擔就全部落在了10歲的曉倩身上。
　　每天早晨5點鐘，曉倩就得從被窩裡爬出來，簡單洗漱後趕緊生火做飯。家裡燒的是蜂窩煤，一頓飯下來，孩子變成了大花臉。飯熟了，曉倩盛給爸爸，叮囑好媽媽，往往自己顧不上吃就得往學校跑。
　　放學之後，別的孩子回家就有熱乎乎的飯菜，曉倩還得回家做飯。
　　剛開始，曉倩只會煮掛麵，慢慢她學會了切菜、炒菜，甚至還學會了包餃子。“光韭菜不好吃。”曉倩說，她調餃子餡兒用韭菜和白菜。李樹英笑呵呵地接話說：“你還別說，孩子包得餃子還像模像樣，素餃子也好吃呢。”“今年春節曉倩做啥好吃的了？”李樹英說，家裡條件有限，卻也改善了一下，割了幾斤肉，買了幾斤粉條、豆腐，再加上白菜、白麵饅頭，吃得也不錯。
　　種出全家吃的菜
　　曉倩說，她包餃子用的韭菜是自家院子里種的。
　　在這個破舊的小院子里，院牆南側開闢出一小片菜地。裡面種著十二株茄子，十株西紅柿，在院子東邊一個小檯子上，還種著十株青椒。茄子已經吃了三顆了，株幹上大大小小掛著不少果實；西紅柿還小，上面掛著不少青色的小西紅柿；青椒再過幾天也能收穫了。這些蔬菜都是曉倩種的。李樹英說，家裡買不起菜，今年春天他問好心的村民要來秧苗，挖坑、栽種、澆水都是曉倩自己弄的。沒想到長勢還不錯，基本夠家裡吃了。
　　這些蔬菜能收穫著實不易。母親患有精神疾病，發病時經常會動手打人，或者搞點小破壞。曉倩說，“我本來還打算養豬，但是養不活，媽媽不懂怎麼侍弄豬，有時候偷偷端著剛出鍋的熱面湯就往豬槽子里倒，小豬都被燙死了。這些蔬菜還好，沒有被媽媽破壞。”
　　女孩立志從醫
　　除了做飯，洗好服也是曉倩的活計。院子里有一個喂馬的石槽子，這個槽子成了曉倩的洗衣池。這天上午，曉倩早早就把臟衣服泡進了池子里。吃完午飯寫了會兒作業就開始麻利地洗起了衣服。在水池邊，記者看到一個舊毛絨玩具。曉倩說，這是同學玩兒剩下的舊玩具，送給她玩耍。臟了，也該洗洗了，“我最喜歡毛茸茸的的玩具了，抱在懷裡可溫暖了。”
　　這個11歲的孩子在家裡是“一把手”，學習成績也非常優秀，在整個鄉裡的排名也靠前。在她家黑乎乎的牆壁上，貼著許多獎狀。曉倩說，她的理想是當一名醫生，“媽媽和爸爸都是病人，我要把他們都醫好。”
　　曉倩現在上五年級，孟家莊小學沒有六年級，後半年她就要到陽澤鄉中心小學上學了。學校的老師們特別喜歡這個活潑懂事的孩子。李樹英說，校長專門找到陽澤鄉中心小學領導，把他家的情況作了彙報，中心小學已經決定免除曉倩的住宿費和伙食費。
　　要離開家上學了，曉倩卻放心不下爸爸媽媽，“誰給他們做飯啊？”“沒事，有你媽媽呢，我們餓不著。”李樹英說，他雖然看不見，但是能指揮曉倩的媽媽幹活兒。他們年紀大了，只要餓不死就行，不能耽誤了孩子上學。
　　李樹英說，生活總會過下去，孩子就是希望。這個懂事的孩子，她肯定不會讓這個家庭失望。